涉性侵骚扰的公益大佬、媒体人、公知,重新定义了“丑恶”
这几天,“亿友公益”创始人雷闯性侵女志愿者的事件刷爆了朋友圈,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雷闯是谁?如果你关心过乙肝患者群体的斗争,一定会知道乃至敬佩这位公益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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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2013年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研究生学历。
身为乙肝病毒携带者,雷闯一直在为消除乙肝歧视、为患者平权而奋斗。而他于2013年创立的“亿有公益”,也正是服务于这个目的。
曾经因为工作原因,说姐对他进行过简单的采访,在谈及自己心心念念的事业,还有那个不再有乙肝歧视的将来,他的眼里闪烁着光彩。
但事到如今,谁都没想到,那双会发光的眼睛,竟会属于一个涉嫌侵害女性的人。
一起爆料,牵出背后更多的受害者
事情缘起于23日,一位没有透露真名的女志愿者在朋友圈发布长文,举报雷闯在三年前的一次公益徒步活动中,对自己实施了性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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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时隔三年,我们依然能透过这段隐忍而克制的文字,感受到这位女生当时的无助与绝望。
按照爆料者的说法,在公益徒步的过程中,她与雷闯只是朋友关系,在下榻酒店时,雷闯却以“做公益的人很穷”为由开了一间大床房,并在女生极不情愿的情况下,与她发生了关系。
女生后来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透露,在那之后的三年时间里,她患上重度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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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能给一个女孩造成多大阴影,不言而喻。
可怕的是,她并非唯一一个被雷闯伤害的人。
根据澎湃新闻的报道,这名受害女生私下了解到,被雷闯“套路”过的女孩起码有4个,而且几乎都是相同的经历——在女生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大床房,在对方不情不愿的情况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避孕套,借机实施侵害……
图片截取自澎湃新闻报道
而且这些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曾是“亿友公益”的实习生或志愿者,起初都是带着对公益的一片热忱,与这位拥有光辉形象的领袖结识。
这背后折射出来的人性之恶,令人胆战心惊。
一把火,从公益圈烧到媒体圈
然而,就在雷闯被控性侵事件的余温还未完全消退之时,一篇名为《章文,停止你的侵害!》的文章,又开始在网络上流传。
通篇读下来,关键词依旧是“性侵”!
只是,这次的控诉对象不再是公益圈大佬,而变成了知名媒体人、中国百大公知分子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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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可以算是资历很深的老媒体人,从业13年,历任《南风窗》记者、《瞭望东方周刊》主笔、新华社《环球》编辑部主任、《中国新闻周刊》编委、《新世纪周刊》副主编。
也许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他是有才华的媒体从业者、儒雅的文人,只是在受害女生的爆料文章中,他的嘴脸实在丑恶得难看。
《章文,停止你的侵害!》部分截图
根据女生的说法,她与章文原本并不熟悉,只是添加过微信,共同参与过几次多人饭局。可是在今年5月15号的又一次饭局后,章文把醉酒的她带到一个茶室,实施了侵害。
事后她一度消沉,但最终意识到,揭露真相才能拯救自己。于是,她打算小范围内公开这件事,想让身边的朋友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勇气换来的不是道歉与反省,而是恐吓与威胁。章文开始污蔑支持这名女生的朋友和师长,甚至发短信辱骂这个女生“你败坏了老子的名誉,走着瞧”、“蛇蝎心肠,不得好终!”
与此同时,章文还叫嚣——“如果因为你而导致我的儿子不能出国读书,我会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 言语中的狠毒与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公知该有的样子。
《章文,停止你的侵害!》部分截图
就在《章文,请停止你的侵害!》这篇文章流传开来后,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新周刊》副主编蒋方舟不仅转发了全文,还在朋友圈表示,自己也遭受过章文的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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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蒋方舟的说法,在一次交流活动中,章文不停摸她大腿,还用微信发一些骚扰的话。当蒋方舟准备回住处,章文甚至试图尾随。
随着蒋方舟的爆料,知名媒体人易小荷也公开发声,表示自己也是被章文摸过大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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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在圈内有头有脸的蒋方舟、易小荷都难以逃脱章文的骚扰,我们完全可以想象,这背后还会有多少默默无闻的普通女性,可能暴露在不怀好意的色狼魔爪之下,或是在承受伤害之后战战兢兢,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哭泣。
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些人作恶的勇气?
当性侵的作恶成本如此之低
其实,在雷闯与章文被匿名指控性侵之后,他们公开回应的措辞和态度,就已经说明问题。
在雷闯事件中,雷闯在女生爆料的当天上午,就在朋友圈发布文字进行回应。他先是表达了歉意,并表示将不再担任公益机构负责人,同时考虑向警方自首,也第一时间向妻子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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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人感到费解的是,在当天下午面向媒体的另一版声明中,雷闯却表示这位女生与自己曾经是“恋人关系”,并在接受采访时强调,对方并没有拒绝自己“表示好感的一些举动”。
这其中的意味,其实已经非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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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女生迅速通过媒体渠道发声“我和雷闯只见过三次面,不存在恋爱关系!” 但雷闯前前后后的声明显然“扳回一局”,在公益圈微信群里,开始蔓延支持雷闯、谴责女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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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强奸,那为什么几年之后才提出来?”
“他们当年肯定是你情我愿的!”
“这种人肯定是被利益集团收买!”
质疑乃至谩骂这个女生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章文呢?面对受害者的控诉,他先是发文澄清,又发表律师声明,敬告受害者要知法守法,称所谓的“性侵事实”根本不存在。而当受害者接受《新京报》采访,表明自己还保留着当时被章文性侵的证物内裤后,章文的最新回应却充满了莫名的、针对女性的明嘲暗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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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措辞中,被性侵的受害者、被骚扰过的蒋方舟和易小荷仿佛都成了私人生活极其不检点、男女关系混乱的女性。而这些故意针对女性的说法,简直是教科书式的“荡妇羞辱”。
这就是被侵害的女性,无一例外面临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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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性侵女性的成本已经变得如此之低,作恶者吃准了在一个深受“女性贞洁”观念所影响的传统父权社会,即便对女性施以性侵,她们也不敢反抗,更不敢发声。
况且,即便这些女性勇敢发声,也难以逃脱那些针对受害者的谴责。因为人性如此,人们需要在这场发泄中,巩固自己脆弱的安全感。
“为什么裙子这么短?为什么和他单独出去?”
“为什么喝醉酒,让对方有机可乘?”
“苍蝇不叮无缝蛋,是你自己私生活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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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感到安全——我不会有“荡妇”式的举动,所以我肯定不受侵害。
当性侵一名女性的作恶成本如此之低,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得到社会舆论的偏帮,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打破沉默者”举报成本的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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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人物》前不久曾报道过一个女孩在实名举报性侵之后的种种遭遇——在被房东侵犯之后,她站出来报警,对性侵者进行实名举报。
然而,漫漫的实名举报之路,伴随的是警方一遍又一遍盘问那些不堪回首的细节,还有施暴者全家人的威胁和恐吓。更让她寒心的,是母亲的埋怨——“为什么要把事情搞那么大?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想干吗?” 而男友在留下一句“意气用事、代价太大”后,和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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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就是每个经历过性侵噩梦的女孩会面临的一切——不说,自己崩溃;说了,没有人站在你这里,而且永远不知道正义何时来临。
到最后,她成了一个孤军奋战的实名举报者。
我是受害者,我没有错
所以,当面对那些一举击碎自己圆满人生的伤害,尤其施暴者还是各行各业、各种圈子里的大佬、精英,女孩们还能怎么办?
其实,无论是“雷闯事件”还是“章文事件”,这些受害的女孩们勇敢发声,已经给出了答案。
被雷闯性侵的女孩说,希望我是那个能让他得到惩罚的人;而被章文侵害的姑娘也表明了决心——我不仅要让他付出代价,也要让所有男性以后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动脑子想一想。
她们都很坚决:这次将不惜一切,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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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雷闯们和章文们的存在,虽然导致国内几个精英行业从神坛上坍塌,却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个属于中国女性的全新时代。
而这个时代的名字,叫做“不再沉默”。
女孩纷纷站出来打破沉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曾在海外闹得轰轰烈烈的“#Me Too”运动,从第一个贴出“#Me Too”标签的受害女孩开始席卷到世界每个角落。她们不再沉默,而是用发声与控诉,让丑陋的人和事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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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Me Too”运动将就此开启吗?我们不知道,只是就在今天一早,微博上再次出现了媒体圈的又一大佬、著名央视主持人朱军猥亵女实习生的爆料。在该网友贴出的长文中,女生自曝当时朱军在化妆室隔着衣服猥亵她,幸亏阎维文进来了才中断。虽然女生马上报警,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爆料信息截图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则微博爆料消息很快就被清理,截止到目前,朱军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而翻看朱军的微博,也仍然停留在此前对长生疫苗事件的评论上,追求正义、充满责任感的媒体人形象,似乎仍在延续。
图片来源于微博
在雷闯和章文性侵事件热度仍未散去时,新的性侵指控不断出现,恰恰说明了:有人正在觉醒。而当越来越多的“打破沉默者”站出来对抗黑暗,坚持到底,不再畏惧残酷现实和可能遭受的不公,我们知道,新的时代将会来临。
也许现实不会瞬间改变,也许惩罚恶魔的道路漫漫无期,但新力量的崛起和舆论的倒逼,终有一天会将作恶成本升高、让举报成本降低。
旁观者们也终究会透过层层叠叠道德与观念的枷锁,透过那些看似香艳的举报信息,看到那一个个亟需关怀、帮助与支持的受害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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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章文的女孩在接受《人物》专访时说:“我遭遇了强奸,这不是我的耻辱,是章文的。” 她列举了自己在指控性侵后吸引过来的八九个同样曾被章文骚扰或侵犯的受害者,表示她们将拧成一股绳,对抗到底。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所有姑娘,都不要害怕。
每个渺小而勇敢的声音就像是一把火,总有一天,它会烧光这世上所有的阴暗与罪恶。
BBC为纪念女性平权拍摄此片
它告诉女孩们:面对性侵不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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